希腊殖民时代的西西里岛钱币史

刘志华

基于本土山多地少等地理原因和通过海上开拓贸易通商的需要，公元前770年至公元前550年间，希腊 掀起了大规模向外殖民运动，其足迹遍及小亚细亚、里海沿岸、北非、意大利南部、西西里岛、塞浦路斯等 地，并把希腊文化散布到地中海沿岸。

西西里岛位于意大利南部地中海中央，地理位置优越，是欧、亚、非三大洲的海上交通枢纽，以地中海 文明为基接受四面八方的不同文化类型，并存融合，文化艺术表现丰富多彩。公元前8世纪后半期到公元前 3世纪末，为多利亚人（Dorians)和哈尔基斯人（Chalcis)的殖民活动的希腊殖民时代，西西里岛沿岸城 市迅速发展，被列入大希腊文化圈。这些城市所发行的希腊钱币，风格独特，被公认为是希腊钱币中极具艺 术性的精品，体现了希腊文化对西西里岛的辉煌贡献。

西西里岛最早的希腊殖民城市，是由纳克索斯移民于公元前734年建造的纳克索斯（Naxos，公元前403 年城市被毁，重建后更名为陶罗曼尼翁Tauromenion)、赞克勒（Zancle，今墨西拿Messina)以及约公元前 649年由赞克勒移民所建造的希墨腊（Himera)。这些城市均为哈尔基斯人所建，自然就形成了一个统一的经 济圈。公元前6世纪后半叶开始发行货币，即所谓的“哈尔基斯钱币”。最初的币制采用了德拉克马（Drachma) 重量单位。据推论,最早的钱币诞生于纳克索斯，该城市以出产酒类而著名，所以用酒神狄奥尼索斯(Dionysos) 作为钱币主题。但这种酒神头像//葡萄房的钱币存世量较少。公元前490年，纳克索斯被杰拉（Gela)的僭 主希波克拉底（Hippocratus)征服；公元前476年，居民被强行移民到伦蒂尼，直至公元前461年才回归故 乡，为了纪念返乡而发行了精美的四德拉克马钱币，钱币一面为酒神狄奥尼索斯头像，一面是手持酒具、交 脚蹲坐的西勒诺斯（Silenus)。纳克索斯的制币厂于公元前5世纪中期就停止了生产。

赞克勒市在钱币产量上远超纳克索斯，钱币图案是海豚腾跃的赞克勒港简图//中央正方形内阴刻的贝壳 图案。在公元前6世纪末的很短时期内，还曾采用过在钱币正反面各用阴刻、阳刻来表现同一图案的技法， 这其中也有来自海峡对岸的维持到公元前5世纪中期的盟友一一雷焦（Rhegkm)的影响。与此同时，希墨腊 的制币业出类拔萃，早期钱币用8个二角形规则划分的阴刻正方形//公鸡图案，后来废止了阴刻，中央图案 变换为母鸡。公元前483年，阿克拉伽斯（Acragas,今阿格里琴托Agrigento)的僭主塞隆（Theron)进攻 

希墨腊，击败僭主特里洛斯（Terillus),征服了这座城市。制币厂则改为生产有螃蟹图案的十德拉克马 (Dekadrachma)钱币和其他类钱币，钱币重量单位也被埃维亚•阿提卡（Euboea Attica)标准替代。

公元前6世纪最后20年间，多利亚人的殖民城市开始发行钱币。最早制造钱币的是塞利诺斯（Selinus)， 该城以当地盛产野芹菜，希腊语音为塞利农而得名。十德拉克马钱币便是芹菜叶//阴刻正方形图案。但到公 元前480年遭到迦太基（Carthaga)军队攻掠，制币工作被迫中止。公元前6世纪末期，阿克拉伽斯也开始 制造钱币，发行了大量压印鹫鸟//螃蟹的十德拉克马钱币。公元前480年也曾一度中断制币，直至公元前472 年僭主塞隆死后再次开始生产，发行受叙拉古（Syracusa,今锡拉库萨）影响的四德拉克马（Tetradrachma) 钱币。

与既是产地又是经济圈的哈尔基斯人殖民城市不同，多利亚人殖民城市中只有叙拉古是唯一的例外。出 身于巴奇亚戴家族的阿奇亚斯在德尔斐得到神谕，要在涌出淡水的地方建立殖民地，于是他建立了叙拉古。 自诩政治强盛、经济繁荣、高度民主的叙拉古，公元前6世纪最后十年才开始铸造钱币，最初采用过埃维亚•阿 提卡重量单位的-德拉克马（Didrachma)钱币，还曾采用过更大的重量单位。深受雅典（Athens)影响，发 行一系列四德拉克马公价银币等高质量精美钱币，成为此后长达150年叙拉古大量发行钱币的原形。早期钱 币以行进中的战车//正方形阴刻图案为特点。此后钱币一面仍是战车，另一面正方形中央头像渐渐扩大，最 终头像占据了全部币面。钱币一面印有四马双轮战车(quadriga),胜利女神尼开（Nike)展翅飞翔在马车上 方，手举月桂花环为驭手加冠，这是贵族们对竞技比赛的理想象征，他们积极参加奥林匹亚（Olympia)和德 尔斐（Delphoi)运动会的马车比赛，把取得优胜当作无上的荣誉；另一面是四只海豚环绕着的泉水仙女阿瑞 图萨（Arethusa)头像。据希腊神话传说，她原本是伯罗奔尼撒（Peloponnese)山林水泽中的一位美丽仙女， 也是阿波罗的姐妹月神和狩猎神阿尔忒弥斯(Artemis)的随从。为了躲避河神阿尔斐俄斯（Alpheus)的追求, 阿尔忒弥斯将她变为一股清泉，潺潺流入地下，渡海而来，出现在叙拉古中央的奥蒂吉亚岛（Ortygia，现为 陆地）的泉水中，被奉为淡水水源保护神。头部周围跳跃着的海豚，是涌动的泉水和嬉戏的海水的象征。这 个神话故事成为当时诸多钱币设计师喜爱的主题。四马双轮战车//阿瑞图萨头像这一主题，在公元前5世纪 被重复使用，并产生出适应各时代美术流变的种种变异，式样繁多，成为叙拉古钱币的代表性主题。此种图 案作为其后四德拉克马钱币的典范，也被西西里大多数制币厂所接受继承，例如公元前5世纪后半叶墨西拿和杰拉制造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公元前5世纪后半叶的西西里钱币中，叙拉古钱币以其洗练的造型、艺术性的表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水平，甚至在数量上也成为压倒性多数。公元前480年，迦太基在希墨腊战斗中 被叙拉古打败，他们不仅要支付2000塔伦特（Talent,约25. 8公斤）白银的巨额战争赔款，还要向为答谢 居中调停的僭主革隆（Gelon)的妻子达玛莱特（Damarete)而额外赠送她100塔伦特的黄金，据称她用这笔 黄金制造了用达玛菜特名字命名的十德拉克马（或50西西里Litrae)纪念金币，被称为Damareteion，一面 是海豚环绕的阿瑞图萨头像，一面是四马双轮战车和狮子。但这种精美的胜利纪念币存世很少，极为罕见。

由于战胜了劲敌腓尼基迦太基，叙拉古跃升为西西里岛上最强大的城邦，势力遍及全岛，继而导致岛上各类 钱币计量标准被叙拉古的钱币单位即阿提卡本位的四德拉克马所统一。

公元前490年左右，杰拉开始发行了手持长矛、头戴独特头盔的杰拉骑兵//人面公牛头的杰拉河神像的 十德拉克马钱币，但不久由于叙拉古的僭主革隆命其弟希伦（Hieron)坐镇杰拉，钱币重量标准也变为四德 拉克马，骑兵像则改为叙拉古类型的四马双轮战车。

在卡马里纳（Camarina)，印有科林斯（Corinths)式头盗//两个护肢甲之间的棕榈树的十德拉克马钱币 仅发行了极短的时间，就因被革隆强行移民到叙拉古而中断。在经过25年没有任何造币的时期后，公元前 460年再次开始铸币后，发行了大量低劣成色的德拉克马钱币，被称为“里特（Litra,银币重量为0.87克， 相当于1德拉克马的五分之一）”。钱币上是飞翔的胜利女神尼开//城市主神雅典娜（Athena)立像。到了公 元前5世纪的最后25年之后，卡马里纳才制造了叙拉古类型的四马双轮战车四德拉克马钱币。

伦蒂尼（Lentini)由于叙拉古移民占多数的缘故，钱币上就彰显了这种密切关系，叙拉古类型的四马双 轮战车//四粒大麦环绕的狮子头（城名传说的象征）的四德拉克马钱币。有一段短暂时间，无论式样还是图 案都类似叙拉古的达玛莱特钱币，即以女性头像和太阳神阿波罗（Apoollo)头像替代四马双轮战车。这之后， 伦蒂尼的钱币确定了类型，即阿波罗头像//狮子头。直到公元前422年，伦蒂尼被纳入叙拉古控制后，才停 止独立制币。

卡塔涅（Catania)这个由哈尔基斯人建造的城市此前未曾制造过钱币。公元前476年，希伦一世摧毁了 卡塔尼亚，将居民迁往伦蒂尼，而把曾被强行移民到伦蒂尼的叙拉古人和来自伯罗奔尼撒的新殖民安置到卡 塔尼亚的领土上，建立了一个名为埃特那（Aetna)的新城邦。这个城市发行过两种具有极高艺术价值的四德 拉克马钱币，一种是举着月桂花冠的尼开飞翔在驾驭四马战车的雅典娜上方//宝座上的天神宙斯（Zeus),另 一种是西勒诺斯（Seilenos)头像//宝座上的宙斯。埃特那市在叙拉古的僭主政体崩溃后恢复了旧名卡塔涅,发行了阿麦拿诺斯河河神的人面公牛头像//展翅的尼开的四德拉克马钱币。但直到公元前5世纪中叶后卡塔 涅才完成了钱币定型，即以叙拉古类型的四马双轮战车//阿波罗头像为特色的四德拉克马钱币，一直持续到 公元前5世纪末。

赞克勒的钱币变化一波三折。公元前493年，希腊的爱奥尼亚（Ionia)诸城市叛乱时逃亡祖国的萨摩斯 人（Samos)中的一部分渡海占据了赞克勒，他们发行了阿提卡标准的四德拉克马钱币，狮子尸体//萨摩斯船 船头的钱币图案带有爱奥尼亚风格。但由于他们偏向叙拉古和杰拉，被意欲称霸海峡的雷焦市的僭主阿那克 西拉斯（Anaxilas)从赞克勒驱逐，代之以他的部下一一来自伯罗奔尼撒南部的美塞尼亚人（Messania)作 为殖民者。地名则改为墨西拿（Messana),钱币图案也因此而转变为狮子头//牛头的雷焦类型。公元前480 年之后，刻印两头骡子拉的双轮战车//野兔图案的墨西拿特色的钱币才被定型，一直持续到公元前396年被 迦太基攻陷。

公元前470至公元前460年之后，还有一些城市也发行了各具特色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希墨腊钱币上是 四马双轮战车//举行献祭的仙女，塞利诺斯的是四马双轮战车//举行献祭的河神，阿克拉伽斯钱币上开始是 鹫鸟//螃蟹，一只或两只鹫鸟，还有贪婪的野兔，后来代以四马双轮战车，这些钱币上有着设计师米隆、波 留克拉底的署名。阿克拉伽斯还发行了一套著名的十德拉克马钱币。

由于受希腊殖民城市铸币的启发，以塞杰斯塔（Segesta)、艾利切为中心的艾利米人（Elimi)城市也发 行了十德拉克马和四德拉克马钱币，以莫提亚（Motya)、柏诺姆斯（Panormus)为中心的腓尼基人（Phoenicia) 城市也发行了钱币。尤其是艾利米人城市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即便是从美术观点来看，也极为出色。

公元前5世纪最后25年里，西西里希腊银币表现出高超的技法、富有独创性的构图和二维雕塑的可能性。 虽然发行城市各异，但仍可见到式样上的相似，设计师并不受制于某一城市的约束而可以巡回交流。创造这 些优秀作品的设计师们有着各自引以为荣的钱币，并留下他们的署名。其中有索西翁、欧迈那斯、欧库莱伊 陀斯、欧埃那陀斯（Euainetos,姓名首字“Er”印在阿瑞图萨颈后）、基蒙（Kimon,姓名首字“KI”印在束 发带中）、赫库萨凯斯狄达斯、腓力基罗斯等伟大的艺术家。由于他们的创意，设计越来越有生气，艺术表现 更丰富。此前笨重且少有变化的马被描绘成破风疾驰，御手因鞭打快马而尽力前屈，同时为了观察对手而脸 向后转。仙女阿瑞图萨、女神雅典娜和丰收女神珀耳塞福涅（Persephone)的头像，也增添了丰富的装饰和 线条的微妙变化，具有无与伦比的表现力。如叙拉古著名艺术家欧埃那陀斯设计的四德拉克马银币，被认为 是希腊钱币中最精美的。正面清晰地刻印有阿瑞图萨头像，周围环绕着数只游动的海豚；背面是四马双轮战 车，下有一道直线，线下放有车上武士的盔甲。公元前413年，叙拉古击败雅典远征军，其后数年，为纪念 这一胜利，叙拉古发行了若干大型十德拉克马的奖章，效仿那些往昔纪念希墨腊战役胜利的“Damareteion” 银币，在庆功运动会上给予优胜者，作为一种奖赏。

从公元前5世纪后半叶开始，为适应复杂的城市经济的要求，也同时制造了日常交易使用的青铜辅币， 银币中的传统设计在青铜币上产生了新主题。如从公元前420年左右开始，在叙拉古著名僭主狄奥尼修斯一 世（Dionysios I,前405〜前367年）时完成普及的钱币设计即是一例：青铜币的正面均为戴着科林斯式头 盔的雅典娜头像，高面值的钱币背面刻着两只海豚和海星，低面值的刻印海马。但最终青铜币还是被份量轻 的小银币所取代，对整个希腊世界而言，使用银币的习惯才是西西里特有的银本位思维方式。

公元前5世纪末，西西里的希腊钱币经过很长的时间后确定下来。各个城市的特别是叙拉古的僭主政体， 极大地有助于这个发展。如将希腊本土以及在小亚细亚（Asia)发行的钱币与此相比较，西西里的那些精美 钱币更为优秀。虽然西西里的钱币在岛外发现的并不很多，但仍可被认为是某些政治、外交活动的遗存，如 给德尔斐神庙的献祭等，或是被外国雇佣兵携带至他乡的证据。

发生在西西里的一系列重大事件在钱币上也留下了影响。公元前427年和415年雅典两次远征西西里， 带来了雅典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公元前409年，迦太基军队的入侵中断了除叙拉古以外的所有制币厂的生产 活动，而在迦太基军队登陆之前，阿克拉伽斯、杰拉、卡马里纳和叙拉古都制造了金币。这其中的背景就是 对于战争有危机感，担忧袭击带来的可能地破坏。

公元前405年，狄奥尼修斯自立为叙拉古的僭主后，继续发行出自设计师基蒙和欧埃那陀斯之手的豪华 型十德拉克马钱币，直至僭主政体终结。公元前390年铸造的银币，一面是阿瑞图萨侧面头像，她相貌端庄 美丽，表情自然安详舒展，修长的脖颈上佩一条珍珠项链，配上十分得体的耳坠。秀美的卷发洒脱飘逸，优 美自然；头像周围数尾海豚在嬉戏畅游。一面为一辆奔驰的四马双轮战车，驭手一手执缰，一手扬鞭驱马， 车上方是飞翔的尼开，车下陈放战士的盔甲。可谓是西西里希腊钱币极致技法之集大成者。除此之外，还制 造了阿瑞图萨//勇斗狮子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Herakles)钱币；还特例为适应长期延续的带有狄奥尼修斯 时代特征的战争需求而产生的，即支付雇佣兵的军饷、军费和武器款而发行的少年头像马的金币。

但另一方面，此时在叙拉古停止了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却在迦太基控制下的西西里西部城市被充作通用 货币，产生出带腓尼基文化风格的以棕榈树//马为主题的新形式。这类钱币在整个公元前4世纪里一直被充 作支付给雇佣军雇金的货币。虽说是腓尼基钱币，但带有浓厚的希腊因素，或许设计师们其中就有希腊人。 公元前4世纪末期，又发行了具有东方风格的戴着二重冕女性头像的四德拉克马钱币，这位女性曾被认为是 迦太基创造者狄多（Dido)的肖像，但实际上以棕榈树下的狮子为标志的才是表现迦太基女王的。

充满古代希腊钱币荣誉的时代伴随叙拉古的狄奥尼修斯之死而结束，一直到希腊化时期（Hellenism)， 再不复有精美钱币的产生，也没有了古典样式的发展，仅仅是形式化的重复。但作为那个时期的钱币，仍具 有较多历史资料价值。公元前4世纪中期，叙拉古钱币是唯一能与在西西里西部地区大量发行的腓尼基钱币 相互竞争的希腊钱币。

公元前367年，狄奥尼西奥斯一世突然死亡，其长子狄奥尼西奥斯二世继位。但其舅丈狄翁（Dion)于 公元前357年放逐了狄奥尼西奥斯_世，开始了他的寡头政治，但当政后不久便被放逐。公元前354年，狄 翁即被暗杀。虽然他统治时间并不长，但也发行了钱币。公元前346年，狄奥尼西奥斯_世再次控制了叙拉 古。但他的统治也没能长久，公元前344年夏，希腊城邦科林斯的将军提莫莱昂（Timoleon)应叙拉古贵族 的吁请，带兵登陆西西里，攻占了叙拉克并驱逐了狄奥尼修斯二世。提莫莱昂入主叙拉古后，即着手改革了 城邦国家的政治机构，制币厂也再次复苏，发行了旨在加强叙拉古与母邦科林斯市之间纽带的钱币，因为印 有戴头盔的雅典娜//翼马珀伽索斯神（Pegasos)而被俗称为“珀伽索斯钱币”。但新采用的重量单位，却是 科林斯标准的斯塔特（Stater)。这时叙拉古的国库里不仅充斥着大量科林斯式斯塔特钱币，而且亚德里亚海 (Adriaric)沿岸的科林斯人殖民城市的财富也流入叙拉古，这些城市也以制造“珀伽索斯钱币”来表示所 取得的殖民成果。这一时期叙拉古还发行了铜币。

为了解西西里希腊钱币史的全貌，就必须考虑到当地人城市的制币活动。其中既有公元前5世纪中期过 后开始制造里特钱币和其他重量银币的城市，也有迟至公元前4世纪中期提莫莱昂登陆西西里后才开始铸币 的城市。例如Lilybaion (利利贝乌姆？）四德拉克马银币、东海岸托鲁门尼（Tauromenium)发行的铜币。

西西里的其他城邦一一阿克拉伽斯、杰拉和卡马里纳在经过了危机时代后发行了重量较轻的银币和青铜 币。但从钱币学的观点来看，更有浓厚趣味的是，公元前317年，进入叙拉古的将军阿伽索克利斯(Agathocles) 成为僭主控制政权的时代，这一时期定期进行制币，曾在狄奥尼修斯一世时中断了的四德拉克马银币也大量 发行。具有代表性的是科林斯式斯塔特钱币和传统的四德拉克马钱币。前者币面上印有象征西西里和叙拉古 的僭主阿伽索克利斯政权的鼎；后者仍是使用传统主题的钱币一一戴着麦穗花冠的珀耳塞福涅的头像//四马 战车；还有一种模仿欧埃那陀斯的十德拉克马的古式币一一过度仰头的戴麦穗花冠的科瑞（Kore)头像举 着战利品的尼开。这种新型四德拉克马钱币受到了古典时期优秀作品的启发，又反映出稍稍偏于技巧的对希 腊文化模仿期的特色。同时，叙拉古还制造了铜币和阿波罗头像或雅典娜头像二马双轮战车的金币。公元 前4世纪后半期，大概受到了同时也在西西里流通的迦太基合金币的影响，叙拉古还诞生了一种全新的琥珀 金币，即使用银金矿作材料的金银合金币，图案是阿波罗或阿耳特弥斯（Artemis)头像//鼎。公元前304年， 阿伽索克利斯自封为“西西里王”，他在钱币上也引进了一个革新，模仿亚历山大大帝（Alexandoros)的斯 塔特金币，在金币和青铜币上铭刻“王”（Basileus)的称号。

公元前289年阿加索克利斯死后，数年间叙拉古陷入无政府状态，持续内战，原先依赖于叙拉古的西西 里及意大利各城邦，因为有迦太基作后盾而宣告独立。被叙拉古解雇的马麦丁（Mamertini)雇佣军攻占了赞 克勒，易名为马麦提拿（Mamertina)，并劫掠周围地区。叙拉古处于迦太基军队和马麦丁军团两方面的威胁 之中。僭主希克塔斯（Hicketes)在统治一开始就发行了图案是珀耳塞福涅头像马双轮战车的德拉克马 金币。公元前280年左右，为纪念在几乎全西西里岛范围内与到处掳掠的马麦丁匪帮的战斗而发行的铜币， —面是披着狮皮的赫拉克勒斯头像，一面是手持矛和盾牌的战神雅典娜。公元前279年，阿加索克利斯的女 婿，希腊城邦伊庇鲁斯（Epirus)国王皮洛士（Pyrrhus)远征西西里，征服了大部分地区，在其执政叙位古 期间（前278—前276年)，制造发行了遵循传统的高质量金币、银币和青铜币。公元前276年，叙拉古的司 令官希伦率兵打败了前来进犯的马麦丁匪帮，但由于迦太基派兵千涉而未能扩大战果，直至公元前275年才 被叙拉古人民拥立为国王，称希伦二世。他掌握政权长达60年，表现出优秀的政治、外交才能，一方面扩大 叙拉古的势力，整顿政治、经济结构；另一方面保证给罗马帝国的小麦定期供应，以维持友好关系，开创了 政治上安定、经济上繁荣的时代。由于与罗马的特殊关系，希伦二世时为了很好地适应西西里和罗马的钱币 计量标准，发行了大批重量不十分明确的钱币，图案己毫无独创性，例如传统的四马双轮战车钱币，己完全 失去了公元前5世纪的那种跃动感。他发行的一种类似埃及（Egypt)托勒密（Ptolemios)王朝阿尔西诺伊 (Arsinoe)女王肖像的钱币，正面是铭刻王后号的妻子菲丽斯蒂丝的头像，头上缠着发带，披着头币，一幅 端庄娴淑的女性形象。还有用铭刻王号的希伦-世骑兵图案的或他们的孩子肖像作为图案的钱币。还发行 了大力神赫拉克勒斯头像//骑兵的铜币。

公元前215年，希伦—世逝世，继承王位的是他的外甥希诺纽毛斯（Hieronymos)，但此人在钱币上毫无 成就，奢华银币时代就此结束。希诺纽毛斯的统治短暂且软弱无力，并因为背弃了与罗马的同盟而转投向迦 太基，叙拉古在公元前212年被罗马攻占，失去了独立统治，变成罗马帝国新领地。同时也标志了希腊文化 时代的终结。之后，罗马钱币也进入到西西里成为流通货币中，但刚开始时，希伦_世后期的钱币仍广泛流 通，不久罗马金币逐渐占据优势并最终完全独占，为了表示与西西里的深厚关系，罗马在西西里建立的新造 币厂仅制造青铜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