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洪刚丨寻钱记

二十四、历险记 - 冒险深入边疆追寻铜鼓与铜钱（下七：飞天铜鼓）

走回到杨老表家，夜有点深了，孩子们都睡了，女人也睡了。只有杨老表还在咂烟筒等我们，一盏油灯发着微弱的亮光。屋里没有电视之类，家里十分的清冷。地上的火塘也只剩下残余的灰烬和和一点点热气，刚才没见的一只猫蹲在火塘边，看到我们进来站起来挪了一个位置又蹲下去。老杨招呼我们坐下后，就喊他媳妇出来去给我们打洗脸水，我很感抱歉，人家都睡了。但是女人很快就出房门来，打水去了。我说了句“给你们添麻烦了”，房主笑了一下说没啥。接着就直接问我们：

“成老板。你们去村长家里整哪样？”灰黑色皱纹满布的脸上露着比较奇怪的笑容，有点似乎发现什么秘密的得意劲。老成抄起水来抹了几把脸，我也抹了几把，我乘老成用油黑有很重异味的一块破旧毛巾擦脸的当口，赶紧拉起衣角自己擦了几把就坐到猫身边了，老成递毛巾给我的时候我就说不用了，已经擦过了，你自己用吧。

听了杨老表的问话，我们都一时不知该咋说，老成支吾了几句，接着就把脚放进洗脸盆，开始洗脚。我想了想，就没有放进去，我说盆小，一个个洗吧。老成洗好了，把脚在左右裤脚上交替擦干，再穿进刚脱的鞋子里去。我脱了鞋，把脸盆端出到门口一块石头上慢慢倒着冲了一下，也交替在裤脚上擦干。

这里的水很金贵！获得不易。

“你们是来找铜鼓的吧？嘿嘿，不要瞒我了”。杨老表终于十分满足地说。我们都吃了一惊，原来老杨猜到了，那么说不定以前来过的人也在他家吃过饭或歇过脚呢。无奈，老成笑了起来，老老实实把我们此行的目的说了一遍，并说村长说了弄不成，不能卖。再问老杨知不知道哪儿还有铜鼓？老杨说：以前是有铜鼓的，隔山村里有一面，非常古代的东西了，他爹活着那几年就被县上收去省上展览去了。后来只有这个村有一对，说是不很古，而且这个村的铜鼓是埋起来了，县上来人的时候没有找到，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埋起来了。83年分田到户过后大家日子好过了，政策好了，村长才带着一些老人去后山那边挖了出来，一共两只，用链子拴在公房的楼上呢，每年三月三拿出来敲一阵。

“不过可惜了，这对铜鼓本来是公母一对的，后来母的掉进龙潭了，过了一年飞走了！飞上天去了！唉，可惜”。老杨说的十分投入，我们十分神往，可是说到后来飞走了一只，又觉得好笑和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呢？我追问老杨。老杨说：他年轻的时候有一年，是自卫还击战争的后期有一年，8几年吧，老村长他大儿子当兵复员、小儿子又参军去的那年三月三，大家扛着铜鼓绕村子敲一遍，路过村中间的龙潭时，突然刮风下雨，飞沙走石，大家手脚一滑，母鼓就掉进了龙潭！过了一会，天晴了，大家再想办法去打捞，奇了怪了，无论如何捞不到！用绳子坠下去，用很长的长竹竿几根接起来捞也是影踪全无！第二天再捞，还是没有办法，有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下水进去看，也下不了很深，看不到什么。这样，老人们就说：是龙王办事少了样古老古旧的铜鼓，龙王借去用了，大家不要捞了。不然还会出事的。于是大家就放弃了。过了一年多，有一天傍晚，全村乌云翻滚，电闪雷鸣，狂风暴雨突然铺天盖地下来，“我活这么大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雨水和雷电啊”，老杨想起来又神往又害怕的表情十分奇特，咂咂嘴，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那天也很奇怪，全村的狗都不叫了，只有鸡叫！村里也没有人敢出门来。

只有几个在田地里干活的人水淋水淌地赶回家的时候，在路上看到了非常神的情况：在狂风暴雨中，一条水龙从云里冒出来，把头伸进了龙潭，吸干了半个龙潭的水！那只铜鼓也变成了一条小黑龙，跟着水飞走了！飞上天去了！

那几个看到的农民吓得要死，跪在地上直磕头，后来都得病了！有一个差点死掉。有的老人说，那是天龙来接水龙，那只铜鼓已经变成神龙上天了。

老杨说得活灵活现，我们眼睛都瞪大了三倍！我说不出话来了，不晓得该说啥。真是，唉，该说啥呢？疑问集中在掉进龙潭这事。。。。。。。但是没法理解的，那个龙潭我有印象的，不算大也不算深，就是个老水塘而已。我问老杨，村中那个水塘。。。。

我还没有问完呢，老杨就说：

“水塘？嗯，以前不是这样的！铜鼓变龙飞走以前，水塘是龙潭！清丝丝的流水一直不断，全村都靠这个龙潭生活！水还大，从来不干！后来铜鼓变龙飞走了，慢慢地水就少了，也没那么清了，直到现在基本不出水了，成了一个牛马喝水打滚的塘子！唉，我们现在吃水一半靠井水，一半靠塘子水挑回来澄清了吃。所以现在这个铜鼓无论村长还是群众，都不会同意卖掉的，多少钱都不卖，不然的话村里要遭殃的！前年有个人来要买铜鼓，都被我们骂回去了！老成是熟人，当然不会挨骂，哈哈哈，不过也不行呀。对外人看都不给看了。”

我们对望了一眼，我是啥都明白了。难怪老成让我别吭声，原来是怕陌生人挨骂。我简单说了几句，表示了充分的理解和敬意，强调我只是来了解了解，并不想购买之类。

主人给我和老成安排了一张床，铺好了席子，我们上个厕所就上床睡觉了。一晚上也不知该谈点啥，老成只告诉我说这边也没有古钱币，以前这里很穷，用钱的不多。我喔了一声，闭眼睡觉了。

这家也有虱子跳蚤，只是没有老成家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