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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钱记•历险记二十三》冒险深入边疆追寻铜鼓与铜钱(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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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洪刚丨寻钱记


二十三、历险记 - 冒险深入边疆追寻铜鼓与铜钱(下六:神秘的铜鼓)


紧走慢走,穿过两个山峡,经过三个村寨,已经没有河流,太阳也偏西了,路边偶尔见到的行人已经是完全是苗族了,基本不再遇到汉族或壮族。在离开河岸拐进山里的路口有个苗族寨子,路边一家门院宽敞,大树荫蔽,老成说这家是熟人,可以进去讨口水喝。于是过去,伸头往半开着的大门里看,一个盛装的苗族姑娘站在院子里正在晾晒衣服,一个老妇人坐在廊檐下搓草绳,一个猪在梨树下咀嚼着什么。老成喊了一声:老张可在家?彩衣斑斓的姑娘回头看了看,脸上红了起来,不过是从她笑脸上看出来的,肤色黝黑,有羞红也不好分辨了。

“请进来,我爹不在家。”姑娘说着放下衣服盆子,招呼我们进门。廊檐下的妇人也站起来招呼我们,她似乎认识老成。说:你么,好久不来了!要去哪儿?这么热的天,快来喝水。汉语说得比较生硬,但表达清楚。姑娘进厨房去倒水去了,我们就走到厦子上,在草墩上坐下。老妇人也是一身的苗族服饰,比较陈旧。老成小声说苗族人很少洗衣服。姑娘端出清水来我们喝了个够,真是通体舒泰!一会儿的功夫,看见梨树下的那只猪叫唤了几声,循声看去,又进来一个蝴蝶般色彩艳丽的苗族女子,背后背着一篮子猪菜进来了。刚才端水的姑娘喊了声姐姐,迎过去帮她取下竹篮,准备喂猪。

姐妹俩都很腼腆,不善言辞,但还是对我们的到来表示了十分的兴趣。老成和她们讲了几句,我也和她们说了一会话,主要是问她们读书没有?在家里做些什么?她们说不爱读书,家里也不喜欢她们读书,就回来做活了,但是现在田地里活计也少,又遇到天干年份,庄稼不好,也就没有多少事做,很想出去打工,但是又不敢去,不知道去哪儿,去做什么。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由头来说话,心里为她们惋惜,16、7岁的大姑娘,只能这样呆在家里等着一嫁了之。这样的女子,除非本地有什么企业之类的出路,否则是很难有外面的希望的。

我们要继续赶路了。我问姑娘们能否照相并和她们合个影?她们腼腆地答应了。我答应她们回去后冲洗好了胶卷给老成邮寄过来,老成再设法转交给她们。后来回我们县城后,我冲洗了很多照片,包括她们姐妹的,挂号邮寄给了老成,遗憾的是,老成那时没有电话,无法知道他是否收到了照片,收到后是否转交给了苗族姑娘姐妹俩,也许,那是她们18岁之前唯一的彩色照片!

我们继续赶路,前往山那边的最老苗人寨子!

太阳,无可挽回地西斜了,阳光已经是橘黄色,气温已经迅速转低。我们终于在转过一个山凹之后看到了前方小森林下方的一个村庄。在离村子大约200米的地方,有一个比较大的池塘,水混,不流动了。我猜想,这也许就是传说中铜鼓飞天的地方了!就在寨子的这边,我们行路的右侧,忽然出现几户人家,就在几步之外!老成说:到了,我们今晚就住在这里一个朋友家。

“是吗?不去前边大寨子了?”

“去的,在这里吃晚饭,然后去那边村长家里商量,看怎么看铜鼓。”

“嗯。”我答应一声,快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口了,老成忽然压低声音严肃地说:

“还有,就是你不要提这个事情,就说来玩的,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不然很危险!”

“喔,好,知道了。”

闻到了房子里传来的饭香,听到了孩子说话的声音,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放松感,温馨感。老成敲门,门缓慢开开了,门缝里露出一个小孩子的小脑袋,乱头发,脸脏脏的,两只小手使劲拉开有点沉重的原木大门。看了我们一眼就折回去了,嘴里喊着“爹,有人来了!”

我们随后进门,发现屋子很黑,没有电灯,家主人从阴暗的堂屋出来,手里还提着烟筒,干燥的脸上带着些灰尘,灰黑的头发比刚才的小孩还要凌乱。主人带着笑脸招呼我们进去,口里问着:

“老成好久没有来了,最近忙些哪样?”老成随口答应着,喊了声“杨老表”,又把我介绍了一下,说是大学生来体验生活的,到边疆考察考察,了解老百姓的生活什么的。                 

“好好好,大学生,了不起了不起,我们民族地区么就是脏点,落后点,不要笑话。哈哈,请坐。”一边让我们进屋里坐,一边吩咐一个穿着很多彩色苗族服装的、不时抬头好奇地看我们一眼的小女孩说:去叫你妈多整两样菜,来客人了。小孩应了一声“哈”,就往厨房去了。乘老成吸烟的当儿,我打量了一下这户人家,真是赤贫啊!到处黑乎乎的,简单的几样家具十分破旧,一张桌子,几个小板凳,两条长板凳,几个草墩,再没别的了。供桌也没有,沿墙摆着几个塑料袋,看样子是装玉米的,还有两只腌咸菜的大瓦罐。屋子靠卧室一侧有个古老模式的火塘,直接挖在地上的,几根柴,几块碳,一层火灰,估计晚上比较冷,等下就会生火的。整个屋子周围、顶上,全是烟熏火燎的碳黑色。我很担心今晚在这样的人家如何过夜?老成是否还会找另外的熟人家去住。

坐了一会,两个小孩子被厨房的女主人喊去端菜了。房主自己动手把地炉子烧了起来,烟雾很快布满整个屋子,直到明火烧起来一阵才慢慢消散。然后整个屋子开始温暖起来。

很难得,这户人家有老白干,比较烈的味道,说是隔壁县的一个酒厂拉来卖的。入口呛辣,到喉还稍微好一点,但比这几天喝的甜白酒有劲多了,走了一整天,确实需要烈酒调节一下筋骨。饭菜比较简单,一碗老腊肉,一碗黑腌菜,一碗土豆块,一块用火烧过的干豆豉,这就算4个菜,也算丰盛了。两个孩子一声不吭,哗哗地吃了两碗饭,吃了很多腌菜和几块大肉,肥油抹得两边嘴丫子在地炉子的火光下亮晃晃的。

由于光线暗淡,我无法判断主人家的菜颜色是否正常,菜里是否有异物,尤其不好判断老腊肉是否在下锅前经过清洗—不清洗的话会有很厚一层黑腻腻的陈年老灰。但是这个时候是无法犹豫的了,只好捡看起来比较白的一块下手,哪怕是大肥肉,也比有黑灰的好。吃了两块,腊肉味与灰土味同在。菜还好,土豆块应该无问题。二两白酒下肚,啥讲究都忘记了,只觉得满足感比较足,然后闲聊,然后老成说乘时间还早,去村长家坐坐。

于是我们起身,东西就放这家人家里了,我俩去对面拐弯大寨子里的村长家,去谈铜鼓!

终于到了这一刻!我心里激动起来,酒精上来,觉得大事可成,前途光明,疲累感也消失了!

走了五分钟左右,经过3、5户人家,到一个斜坡下,坡上是比较大的一组房子,中间正房,左右耳房,靠前牛圈,牛圈边是空场地,没有大门,用篱笆围着,走上去,闻到酒香,这户人家估计也刚吃完饭或正在吃饭。老成上前喊了一声“老村长”,传来强大的狗吠声,立刻引起周边几户人家的应和,马上满山半谷的狗叫,此起彼伏,声势惊人,听得我头皮发麻!看来村长家的狗与众不同,颇有领导权威与影响力。

走来一个妇人,呵斥了两条大狗住声,招呼我们进去。然后满村子又安静下来了。我们小心地看看狗,跟在妇人后边进去。老成和那妇人打招呼,嘴里喊“老大嫂”。进了屋子一看,果不其然,村长正在宴客呢,看到老成也没有站起来,只是热情招呼媳妇加筷子杯子,让老成和我坐下再喝两杯。半推半就的我们挨着几个老乡坐下来,桌子上倒也丰富,有老腊肉,有黑腌菜,有炒土豆块,有烧洋芋蘸辣子,有一碗骨头篸(骨头酱),还有一盘花生米,看来是贵客之宴了。几个老乡看起来已经酒过三巡,脸色红中带黑,面目慈和,遗憾的是我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苗族语言,只有老村长偶尔用汉语和我讲几句,说在哪里读大学之类。然后他们就用苗族语言讲话了。开始村长向老成解释说正好某家有事,帮着处理好了,几个老乡来家里喝酒。

我敬村长和几位老乡喝了两杯酒,吃了点菜。

始终没有办法插话。老成也用苗语和他们说话。期间我提醒了老成一下:在谈铜鼓的同时,请适当提一提铜钱的事情,看有没有铜钱资源之类。老成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整个谈话期间,村长和老乡曾经两次严肃地打量我,看得我十分奇怪。数次谈话中有人拿眼神瞄我,我喝多了几口,到也不在意。心里着急,看他们谈得热烈,有时是商量,有时是争执,有时是思考。

巴比塔。我在微醉中想起这个神奇的事情:上帝为要打乱世间凡人的伟大创造力,避免他们语言一致,建造出通天的巴比塔,做出令上帝害怕的事情,于是就打乱了所有人的语言,令他们彼此不能沟通,于是只好各自分散,力量也分散。我这时候真仇恨这个该死的上帝!听着和我长相一样的人当面说话,甚至可能在议论我,我却一无所知,茫然无措,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大约一小时后,谈话结束,酒也喝好了。老成带着我离开村长家,出门后只说了一句话:

“等下再和你讲,现在别说话。”

嗯,我就保持沉默,满腹疑问地跟在他后边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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