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洪刚丨寻钱记

二十、历险记 - 冒险深入边疆追寻铜鼓与铜钱（下三：美女村的美女和神鼓）

“叫美女村不是因为美女多啊！”王哥微笑着讲起来，“是因为这个寨子只有一个美女！”我晕！这是什么道理！？我问出来，李瘦子口齿流利，抢先说起来：

这个寨子有一个超级美女，据王哥以及车龙村的所有男人公认的说，是他们一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女人！比电视上的好看很多很多倍！这个女人美丽到什么程度呢，还真不好形容，比如说身材、长相、皮肤、眼睛、鼻子、牙齿、头发、手、脚等等，没有一处不是让人看了就喜欢的！连那些去过县城、省城的有见识的人也说，城里姑娘涂脂抹粉，再好看也不美！但是这姑娘呢，不擦粉，不化妆，照样牙齿齐整整，脸蛋粉嘟嘟，声音甜蜜蜜，眼睛水汪汪，头发黑油油，屁股翘生生，腰肢细软软，味道香喷喷！据见过她的人说，只要站在她身边，浑身都笼罩在一种舒服的气氛和空气里！唉，这不是人世间能有的人！因此这个女孩在村子里的绰号是小仙女。

要说她唯一有什么不是特别好看的地方，也只有她的手指，因为是农村出身的，本质决定了，没有办法，手指、手掌比较粗一点，但也是又白又嫩又粉！因为从小家里也比较惯她，初中毕业后就基本不做任何粗活，在家里也只做简单的家务，家里人也知道女儿漂亮到这个程度，肯定会有好前途的，也就不要她做农活。16、7岁的时候，姑娘出去县城打工去了。18、9岁的时候，姑娘就到广州打工去了！据说是本乡镇唯一一个、也是最早一个去广州打工的女孩子！

她一去啊，整个村子的未婚男子都丢了魂似的，无精打采。虽然这些男子也知道，小仙女不会属于他们这些挖田种地、皮粗汗臭的农民兄弟的，但是有她在眼前晃一下，也是一种安慰。她去县城打什么工，去广州打什么工，都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于是就有些女子回来乱讲，说她是做三陪，在县城一天挣100块呢啊！羡慕得一村子的人都说了不起！纯朴的村民们没有完全理解三陪的意思，既然没有明说是卖淫，那么无论做什么，赚到钱都是合理的，值得佩服的。有的小伙子放出话来：无论小仙女在城里做什么， 只要她回来嫁给他，一辈子对她好，还要盖起砖瓦房来娶她养她！但是毕竟嫁给谁、回不回来、何时回来、打什么工，依然是个谜团。

终于，三年后的一天，小仙女回来了，非常时髦、鲜亮带着些沧桑的样子回来了。别的不说，单是她那只有密码锁的拉杆箱子，就让整个村子惊叹不已！她一回来，不管三七二十一，附近所有村子的媒婆，都上门了！从乡镇领导的孩子，到赤贫家庭的孩子，都找到了值得一嫁的借口找上门来。甚至有个别媒婆接受嘱托人的暗示，暗示无论小仙女在外边是做什么的，都不管，只要肯嫁，嫁到镇上享福，还要把她招工当工人！你说这些条件，牛B吧？

不行。小仙女让家人一概回绝，理由是还要出去打工，所以暂时不嫁。这个时候，和她当年一起读书生活的所有姐妹， 都已经成家了。于是慢慢的媒婆们死心了。于是慢慢的又出来很多关于她的拉杆箱和广州打工的传说，有的说是在广州骗大老板，整了一箱子钱回来了！有的说是做别人的小老婆，香港大老板给了一箱子钱。啥版本都有。更多人感兴趣的是，那一箱子钱能有多少？20万？100万？这些钱小仙女打算干什么？这个村子所有的土地、房子、牛羊猪狗加起来，也不值100万吧？比如村支书家的那栋新盖的村里最好的砖瓦房也不过才花了5、6万块！那她的钱不是白挣了？！

到后来，慢慢的大家也就不议论了，小仙女也没有下落了，唉。

“我只问一个问题：这个仙女，现在在村子里吗？”我说。

“认不得在不在啊。她家的新房子倒是盖起来了，她弟弟也准备结婚了。好像听说恐怕又出去了。反正我是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了，前天还去他们寨子借牛呢。”王哥平静地说。

“肯定不在了！”瘦子咕噜着说，郁闷的预期中有十分的遗憾和漠然。

“红颜多薄命。”我莫名其妙的兴起一丝淡淡的伤感和哀愁，莫名其妙的为小仙女担心和牵挂。“别想了，大学生，你不是大老板，想也白想。”瘦子武断地安慰我。

“哈哈哈，”王哥爽朗地笑起来，笑声立刻冲淡了我的心情。

我们边走边说，穿过一片竹林子，到一个山洼间的开阔地，看到是村小学，也是本村的唯一公共场所，学校前有个水泥地的操场，一排平房，两个桉树材料篮球架树在操场两头。走过操场，向左绕过一个小坡头，经过几户人家，可以看到远处的另一座大山，是这个地方最高的位置了。由于没啥谈的，我就又直接问起钱币古董来，甚至问到附近有没有什么古迹遗址古墓葬之类，民族传统的银器、古玩等。这下问对了！王哥说：

“别样不晓得！你看前边那座大黑山！翻过山去的苗人寨子里有铜鼓！老李，”王哥说着转头问李瘦子，“你认得摸着黑村的老成吧？老成。成功的成。”

“摸着黑？”李瘦子顿了一下，想起来了！接着说，“认得认得！那个村子的老成和我二爷喝过酒，我也在！人很熟，早些年收过破烂，才30几岁，不老。怎么？他有铜鼓？可是我记得他家不在苗人区啊！？”

“老成和苗人区的人熟悉！他在那边做过几年生意！一定有办法可以找到铜鼓！只怕苗人不卖！他们的铜鼓是神鼓，有几百还是几千年了！！”王哥难得有点激情地说起来。我听得受用之极，这几天来这是我听到的最喜欢的话题了！

“铜鼓也是古玩，也是我喜欢的！只要能卖，我想办法整钱来！好处大家分！几千百年的东西估计也使不成了，好好说说，也许能买下来！是什么样的铜鼓，多大，你见过吗？”我急切地说。王哥严肃地想了一下，告诉我说：

“是真的古老的铜鼓！县政府的人都来看过，要拿去城里展览，苗人不同意。后来来过一个大老板，出价20万要买，也没有买成。苗人说这是神鼓，不能卖啊。他们还说这个鼓会飞，所以拿铁链子锁着，锁在村里的公房里边，看都不让人看。每年的三月三节日的时候才拿出来见人，还可以敲响的。他们那里原来还有一只，但是飞掉了！他们说那只是母的，现在这只是公的。有一年半夜里狂风暴雨的，又扯闪，又打雷，龙潭里发出非常大的怪叫声，龙潭边上的公房里的母鼓就飞起来了，掉进了龙潭，然后又从龙潭里飞出去，滚进黑闷的天上去了啊。他们好多人都说是亲眼看到的，那只母鼓飞掉了！所以现在这只就拴得特别牢，也不给外人看。但是么，也有村里人说干脆卖了算了，留一只意思不大了。万一哪天连这只飞掉就可惜了啊。”

王哥一连串说下来，显得激动又疲劳，我则听得心痒难挠，悠然神往。铜鼓飞天固然是无稽之谈，但苗民实实在是有只古老的铜鼓，到算是确凿无疑了。那这和摸着黑村的老成有啥关系？难道他可以说动苗人拿出来销售？我看着李瘦子，他望望我，很有把握地、有所回报地说：

“大学生这次没有白来嘛，我说有东西吧！凭我和老成的关系，一定找他带你去苗人区买下铜鼓！赚他十万八万的！嘿嘿，问题是你有那么多本钱吗？”说完狐疑地看着我。我也犯难了，就算苗人真的肯卖，要个五万、十万的，我哪里弄这么多钱去呢？谁能借我这么多钱来做一笔投资呢？伤感不已。我想起在中学教音乐的李老师，李哥，也许他有这个能力和心愿？但是，这个山区里边，根本无法打通电话！李哥最近在我们县城开了一家典当行，专一从事各种典当质押生意，但我看似乎现金流十分有限，但如果这个铜鼓真能搞定，那利润就很可观了！

为今之计，唯有想办法先去查看清楚，再做打算。确定能买，谈好价格，再去镇上给李哥打电话筹款，就当是合作做这一笔生意。于是我就和李瘦子商量：既然如此，咱们哪天去找老成？哪天能去看看铜鼓呢？

“摸着黑寨子有点远，要走两三个小时，明天我带你去吧！如果明天我三叔他们不拉电杆来的话。包在我身上！嘿嘿，这回看来大学生要发财了！”

之后我们边聊边望回走，回到王哥家里，他老母亲已经开始做饭了。王哥专门去喊了王老倌过来一起喝酒。

晚上就睡在四面透风的二楼上，盛夏的日子，长期干旱，造成温度很高，夜晚也经常热醒，跳蚤、蚊子又多，十分痛苦。山风有时大有时小，盖被子吧，被子上的汗臭味确实难以忍受，而且一会就热，不盖被子吧，蚊子疯狂攻击，浑身遭殃。老鼠也时不时跑出来捣乱，满楼都是奔跑声。

我们身下一条很破旧的凉席，凉席下是稻草，铺在王哥自己制作的木床上。向二楼的两边看，能看到满天的星星，偶尔有树林里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和着附近的狗吠。

就在这样的夜晚，借着晚餐的酒味，想象着飞天的神鼓，半睡半醒熬过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