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洪刚丨寻钱记

四、历险记 - 大姑娘小警察和一只流浪的小狗（中）

白天和好朋友见面喝酒之后，我联系美蕊，她说已经和别人约了下班就去吃饭，晚上再约小枣和丝霞一起吃宵夜！我感觉丝霞不像电话里那么对我有感觉，变得有些落落寡欢，淡淡的失落。晚上见面时私下问小枣，才知道美蕊最近因为工作的事情和男朋友闹别扭呢。9点半去唱歌，她们的歌声依然那么动听，可是气氛已经不如从前。12点钟唱不动了，去吃宵夜，一个多小时过程中不断有人打电话来给她们3个，先是美蕊的男朋友，然后是那个15公里外的警察。警察盛情邀请她们3个去镇上玩！她们3个很是心动，笑盈盈又笑又骂，在电话里不断调侃那个警察。这么晚！我惦记着警察的古钱和银币，但我更舍不得3个美女不在我身边啊！快吃完宵夜了，美蕊问我：

“段诚，你去不去花山镇玩？”这个问题给我带来了心理压力：去，欢乐已经变成她们的欢乐。不去，我又怕她们说我心眼小，也担心一晚上的寂寞难以排遣。何况还有钱币可看！想了想我说：

“想去，你不是说他还有古钱银币吗？不过这么晚，怎么去？”那时我县出租车还很不发达，晚上出门不易，只有三轮摩托可以租用。这个点，也不一定有车愿意跑山路。不料美蕊说：

“这个不是问题啊！万老三会开车来接我们的！”

“从花山开进城里来接我们去那里？”我心里其实还有个问题：这么晚，去那么偏僻的小镇上，能有什么好玩的？再说，派出所又能有什么好玩的呢？

“是啊，没有什么。谁叫他发飙，就要他来！累死他！”美蕊说。真是孩子气！我想就陪他们去一趟了。于是美蕊打电话给万警察。我们只等了20分钟左右，万警察的一辆警车就开到美食城门口来了！我一看万警察，立刻认出是一个老同学的哥哥！他不认得我。我问他那个老同学如何如何，等等。他好像不是很高兴看到我在场，敷衍了事地面对我对他弟弟的关心。要不是看在看钱币的份上，我是真不想去那个在深夜里看起来很遥远的半山区小镇了。他和姑娘们到是非常快活，有说有笑，车还开得飞快！

秋深了，夜里寒气渐起。这条公路上车不多，偶尔可见一辆孤独地远去。凄清黝黑的山路上，只有这辆飞驰的车，和车里3个心花怒放的任性姑娘，以及一个不合时宜的一门心思寻找钱币的失落男子。

我抓住机会问万老三关于钱币的事情。他略微不耐烦地说：是前不久修建新的镇政府时，从坟堆里挖出来的，有十多个通洞钱，三个半块银币。我一听，大失所望！一般从坟地挖出来的，都是乾隆、嘉庆什么的特别不值钱的小制钱，银币半块，也只会是新版的云南半圆，市价不过十来元而已。但还是要去看看啊，陪美女们去看看啊。

20几分钟后到了派出所，是十分简陋的那种，大门都没有，一片空地，空地边立个牌子，上写“某某镇派出所”，空地里边是一栋5层楼，就是派出所全部了。1、2楼是办公室，3楼是活动室，4、5楼是宿舍。只有1楼的一个办公室亮着灯，传出电视的声音，看来还是有人值班的。我们一行五人上到4楼万老三的宿舍，宿舍隔壁是个阅览室。宿舍墙壁上挂着电警棒、皮带、手铐、头盔等警察用品。三个姑娘看了这些东西十分兴奋，嘁嘁喳喳，又叫又跳，把这些暴力用品拿在手上挥舞摆弄，万老三陪着她们又是解释用具的用途，又是提醒当心搞到自己身上。好不容易稍微安静一点，万老三找出本影集给姑娘们看，同时把一个小纸包递给我：

“这些就是挖出来的老钱，你看看有没有值钱的。我觉得都是垃圾，有个带双旗子的半块被一个同事拿去打戒指去了。”他说。

“喔，还好， 双旗子的也常见，就是含银量不太高。”我说。打开纸包看钱，果然，通洞钱全是乾隆、嘉庆什么的普通东西，八个。三个半开是最常见的云南新版困龙，市价不过10元左右。我看完后递给他，问他能不能卖？他赶紧说：

“这个不能卖，再说没有什么价值。卖了的话所里要是问起来就没有办法交代了。不好意思啊。”

“啊啊，没有什么。反正很常见，在市场都能买到。”然后他把钱币拿回抽屉里去了。我凑过去和姑娘们一起看影集。是万老三在警校时的照片，确实够帅的！他的那些同学还有更帅气的！几个姑娘拼命的抢着说哪个哪个更帅！哪个哪个她确认了！要万老三把最帅的几个介绍给她们！边说边哈哈大笑。大有立刻把影集里的帅气警哥们都抓在手心里才过瘾的架势。小枣还火热地吻了万老三当年上铺的兄弟的那张酷酷的大脸，我看得好笑，万老三醋醋地拉了小枣肩头一把：

“大好的活人在你边上不来一下，太过分了吧！”

“好啊！来就来！吧！”小枣回过身稍微一仰头，在万老三左脸上亲了一大口！惹得另两个姑娘惊叫起来：

“哈哈哈，太狂野了！小枣子！”

“啊呀！哈哈哈，过瘾啊！什么味道？枣子？警察的脸是不是比一般的脸味道不一样啊？你牛！”

“叫什么叫啊！哈哈哈，想知道味道自己来亲啊，免费的！是不是啊万老三！？”小枣大声乐哈哈地说。

“好陶醉啊！心都跳舞了！免费免费！欢迎来亲！”万老三得意地说，脸上的青春疙瘩大放光彩，几乎有东西要破壁而出！

“嘿！美不死你！我一不小心撞上你的山墙，你就以为老娘要投怀送抱啦！去！”小枣脸色突变，咬牙使劲说。旋即又喳喳地笑将起来。万老三略显尴尬地干笑了几声，问她们要不去阅览室看杂志？或者去打牌？下跳棋？阅览室有不少活动项目。姑娘们当然无不应之理，本就是玩，有什么没有看过的见过的，都要试试。我看看表，已经快4点了！往阅览室去的时候，我问走在后边的美蕊，几点回城里去？她漫不经心地说：回去干什么？好玩么就好好玩啊，到几点算几点啦。

我感觉气氛不大对，明显察觉我是多余人了。

到了阅览室，书刊不少，有下棋的桌子，还有录像机，可以看港台电影带子。姑娘们东翻翻西看看，十分快活。我觉得我该走了。唯一的问题是：这个时候回县城，15公里路，没有公交车，几乎也不会有昆明下来经过本县开往南边州政府城市的班车。走回去，至少两小时！走吧，走路也得离开这里，要懂得自觉，要懂得成人之美，要懂得放弃。走两小时半山公路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于是我正式提出告辞，他们略觉意外，无论如何，现在是凌晨下半夜深山偏远之处！我说不要紧，我去路上边走边等昆明下来的过路车，没有问题的。边说边起身往外走，他们正准备打牌呢。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啊。我要陪她们几个，不然送你一下。”万老三说，这话听着还多少有点人情味。心头稍暖。

“段诚，小心点！一路上有鬼！哈哈哈”小枣快乐地说。

“不要被女鬼碰上了！大学生！哈哈哈，不过我还是劝你留下来玩吧！”丝霞小声说。

“不送你了，段四！明天联系啊！路上小心些！”美蕊笑一笑，挥挥手。

（下篇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