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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类 炼丹骗; 第七十八则 信炼丹贻害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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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方士以炼丹脱剥,受骗者历来无算,故明人皆能灼见其伪,拒绝不信。有一邴道士,术极高,拐一脚,明言已得真传炼丹术,不肯轻易为人炼。其法以丹头与人,任其以铜铅同煎,皆成银。彼自用则不须炼,但随手取出,都是银。或见人疾苦者,在手掌一捻,即取银与之;或衣袖中随来,亦是银。多肯施舍与贫人,由是,人称为“半仙”。有用银器皿设盛席待之者,食毕,令取一米桶置席上,以手取银器,件件收入桶中。及看,则空桶无一物,明言我收去不还矣。人以善言求取,则云:“已在你家内原藏器之所。”视之,果在。若恶言强取,则终不见。此谓得五鬼搬运之法。如此累显奇术,皆足骇动人。

有富人尧鲁信之,延至于家,朝夕参拜,敬礼备至,愿学其术。道士安然受拜,未肯遂传之。每日坐享其敬,饮醉而睡,睡醒而游,全不以其敬礼为意。但有甚术,凡拜之者便倾心悦服,与共席饮酒,使称颂其道。尧鲁一家老幼婢仆,皆尊敬之。唯鲁妻辛氏始终不信,累劝夫宜绝此邪人。后邴道士知之,以银二钱与其家小仆,曰:“你主母梳头时,可取她梳下头发一根与我。”小仆早晨取与之。道士得此发即作法,至半上午,辛氏中心只爱与道士通,谓婢曰:“今日我心异也。”至午益甚,又曰:“今日心中大异。”至半下午,心不能自禁,明谓侍婢曰:“吾往日极恶邴道士,今日何爱他好?你看我脸上何如?”婢曰:“你似欲睡模样。”至晚饭后,辛氏思与道士云雨之意极切,只恨一家人在旁耳。又强制住,密谓婢曰:“你今须紧跟我,或入道士房去,你须打我两掌,批我面皮,切不可忘。”及上床睡后,夫已睡着,辛氏披上衣,裸下体,开门径奔道士房去。道士正在作法催符。婢急跟出,呼曰:“此道士房,不可去!”亦不应。道士语婢曰:“你外去。”以手扯辛氏。婢近前批主母两颊,亦不管;又在面上打两掌,曰:“你未穿衣。”辛氏方醒,曰:“我是梦中来,何故真身在此?喜得你唤醒也。”手携婢曰:“快和我进去,好羞人也!”入房蹴夫醒,详言其情及得婢唤醒之事。夫曰:“哪有此理?你素恶他,故装此情捏之,岂有心既欲去,又肯叫婢挽之?这假话我不信。”次日,不得已述于夫兄言之。兄命弟逐去道士,亦不听;乃往县告之。县提去打二十,又会寄棒,打亦不痛,乃以收监。道士明是空身入监,随手取出都是银。以银贿禁子,令买酒肉入监食。禁子更加奉承,思求其方。后又解府解道,各官都加责,以无甚证据,不肯置之死。后竟托分上,放出逃去,不知所往。尧鲁一家长幼,后相继疾故,盖受其术所蛊也。唯辛氏贞正,寿考无恙,总理家政,以抚幼孙之长,至九十馀岁而卒。


按:妖术之暗中,如妖狐之投媚,必心邪而后能惑。苟心正者,虽入群妖之中,妖不能害。故傅奕不信死人之咒,而胡僧自死;仲淹下信杀子之鬼,而鬼自不来。辛氏心正,虽妖人灵法,能深疑于心,蚤嘱于婢,终不受其邪淫之毒。然则法虽巧,终不及人心之正也。后遇妖人者,其牢把心而勿睬之,彼邪亦安施哉?


翻译:

方士用炼丹术行骗后逃脱,此种事例历来都很多,所以明智的人都能看到这其中的伪诈,是拒不相信的。 

有一个姓邴的道士,走路一拐一拐的,他的骗术极高,自称已经得到炼丹术的真传,不肯轻易为人炼。他的方法是:把他炼的丹头给别人,得到他的丹头的人可以任意将丹头与铜或铅同煎,都能成银。如果邴道士自己要甩银子,根本就不要去炼,只要随手一抓,就可以得来。有时候,看到有人疾苦,他在手掌心一捻,就取来银子送给那人;或者从衣袖中揪出银子,多肯施舍给贫苦之人。人们都称他为“半仙”。 

有人用银器皿设盛宴请他,吃完酒席,邴道士让主人取来一只米桶,放在席上。邴道士用手拿起银器,一件件都收在桶里。等主人一看桶,发现桶是空的,没有一件东西。邴道士明说:“我收去不还了。”主人如果用好话央求他,他就说:“已经在你家里原来藏东西的地方。”主人赶快去看,果然都在里面。假如主人骂他,强迫他归还,那东西就永远看不到了。有人说,他会“五鬼搬运之法”。象这样,他多次做出显明的奇术,使人又惊又怕。 

有个富人叫尧鲁,很相信这道士的奇术,把他请到自家中,早晚都礼拜他,恭敬之礼非常周全,表示愿意拜他为师,学他的奇术。道士受拜时显得十分安然自得,但就是不肯传授真本事。每天坐享富人孝敬的大鱼大肉,喝醉了就大睡,睡醒后到处去游玩,完全不把富人的请求放在心上。尽管如此,尧鲁仍然每天心悦诚服地待他,与他同席共饮,称颂他的本领。尧鲁一家老幼婢仆,都尊敬他。只有尧鲁的妻子辛氏始终不信邪,她多次劝丈夫应该尽早与这个邪恶之人绝交。 

没有不透风的墙。后来,邴道士知道辛氏不信他,就用二钱银子收买他家的小仆人,对他说:“你主母梳头时,把她梳下的一根头发给我。”那小仆人早晨起来,看辛氏梳完头,就把辛氏掉的一根头发从梳子上拿下来,送给了邴道士。 

邴道士得到辛氏的一根头发后就作法,到半上午,辛氏心中只想着与道士私道。辛氏自觉很奇怪,于是,对婢女道:“我以前非常厌恶邴道士,今日怎么总想和他通好?你看我的脸上怎么了?”婢女道:“你像是要睡的样子。” 

到了晚饭后,辛氏想与邴道士云雨的意思愈来愈强烈,只恨一家人在旁边不方便。但她意志很强,强制住自己,并秘密对婢女说:“你今天一定要紧跟着我,如果我自己控制不住走到道士房里去,你一定要打我两巴掌,左右批我脸面,千万不能忘。” 

等上床睡觉后,丈夫已经睡着,辛氏披上衣服,下身裸露,开门直奔邴道士房去。道士正在作法催符。婢女急忙跟出。大叫辛氏:“这是道士住的房间,不能去!”辛氏也不答话。邴道士对婢女说:“你出去。”并用手扯辛氏。婢女不但没有出去,反而赶上前两步,批打主母的两颊,辛氏也不管;婢女又在辛氏脸上打了两巴掌,大声说:“你没有穿衣服!”辛氏才醒过来,说:“我是梦中来的,为什么身子在这儿?幸亏你唤醒我了。”说完,辛氏拉着婢女的手说:“快和我回房里去,好羞人啊! 

到了自己房中,把丈夫踢醒,详细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丈夫说:“哪有这种道理?你自来非常讨厌他,所以编造出这种事来给他栽赃。哪有本心要去,又肯叫婢女拉住自己的道理?这假话我不相信。” 

第二天,辛氏见丈夫还是不信,想来想去,不得已,只好把此事告诉了丈夫的哥哥,以便让大伯子给丈夫说,驱逐那道士。果真,大伯子也不信那道士,让弟弟马上把邴道士赶出家门。尧鲁也不听。辛氏一气之下,到县衙门告了邴道士。 

县官把邴道士捉来,说他妖道惑众,命先打二十大板。那邴道士又会“寄棒”之法,打也打不疼。县官又命衙役把邴道士押人监狱。 

说也怪,衙役们看到邴道士明明是空身入监的,可他随手取出的都是银子。邴道士又用银子贿赂狱卒,让他们买酒肉给他吃。狱卒得到钱后,更加奉承,还想求得邴道士的奇术。 

后来邴道士又被押解到府、道衙门,各级官吏都加以斥责,但因为没有什么证据,不肯判他死罪,暂且关押。 

再后来,邴道士竟然托关节,被释放出去逃走了,不知去向。 

尧鲁一家老少,因受邴道士妖术的蛊惑,不久就得病相继死去,只有辛氏活了下来。这全在于她品行贞正,所以才无灾无殃。她平日主持操办家务,抚养幼孙长大,直到九十多岁才寿终正寝。 


评说: 

这种在阴暗之中实施的妖术,就如同狐精迷惑人一样,一定先是本人心术不正,然后才会上当受骗。心正,就是与群妖坐在一起,也是不会有事的。所以古时候傅奕不信死人有什么咒语,而那个外族的僧人自己死掉了,范仲淹不相信有什么鬼会杀死儿子,鬼也就不再来了。上面提到的辛氏。心就很正。所以妖道虽说法术很灵,但她先是内心不信,又及时叮嘱了婢女,所以最终也未上当受骗。因而妖人的法术再灵,也比不上人的心正。以后遇上这类以妖术骗人的骗子,只要自己把握住自己,不理不睬,他又能拿你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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