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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类 伪交骗; 第十七则 哄友犯奸谋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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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毕和,山西人。心术狡险,阴悍暗毒,乡人无不被其害者。族弟毕松,有田一段,价值五十馀金,与和田毗连。和屡谋不遂,因诈与交好,屡席相款,旦夕游戏,即同胞不啻焉。

同乡有林远者,性刚而暴。其妻罗氏,貌美好淫,与夫反睦〔目〕。和乘机挑之,遂通往来,情甚密。假意不令松知,实欲使之知之。故遮头露尾,为松觑破。松乃怪和曰:“枉自与你相知。有此美妇人,何不引我一宿,岂便夺你爱乎?”和逊谢曰:“此妇极有情,若引你去,必深相怜爱。恐你往来无节,事机不密,其夫若知,有误身家不便矣。”松只疑其专宠,乃私往挑之,罗氏遂允。后来情更绸缪,每候其夫出外,非和往则松往,甚且三人同床,情如一体。

将及月馀,和密报其夫曰:“松弟与我至知,今闻与令正有情,我屡谏不听。闻你欲捕之,若捕得,可轻打些。彼必叫我解交,我谕他多送你些银,以绝他后日妄为。慎勿害他性命。”林远闻言,怒气填胸。次日即托言外出,须三日后方归。松专瞰远去向,闻其出外,即往其家,搂罗氏入房调耍。林远从密处突出,打入房中,二人已解衣在床。远揪松于床下凶打,罗氏拼命拿住夫手,远不能多打。松求放曰:“愿以银赎免。”远曰:“要何人来保认?”松曰:“叫我和兄来。”远正合意,即遣人呼和至。和曰:“不行正路,以至于此。须召见你亲兄来。”松曰:“勿召我兄,只你代我出银与之,后日即还。”和曰:“我代议事,怎好出银?但今事急矣,我若不出银,此事无由解释。然必有实物相当方可。”松因写前毗连之田契卖之。和曰:“只可少作价,多则亦为林远所得。”止作价四十两。和归,取银三十两相付。远曰:“须六十两。”和曰:“奸情被获,合输妇价一半。纵令正美貌,可值六十金,此已一半矣。”远再三不肯。和曰:“彼田价四十两,我手中无现银,不如约一月后,再在我手接十两。”远要约批。和曰:“若他人议事,须加二抽头,我已该八两矣。今为你息事,何逼我约批乎?”遂无约批,放松同归。

数日后,松备本息四十四两赎前田,和不肯退。一月后,林远向和取约银。和曰:“指示你撰银三十两,二两谢我,岂为多乎?”远后对人说出和教捉奸之由,松方知为和所卖。然已堕其诡计,悔无及矣。


按:和欲谋松田,先引之奸;欲诱其奸,先与之友。且其奸也,非彼明引,而令其自入。其要之田也,俟其有急而为之解纷,以徐收之,计亦巧矣。向非赖后约银,则林远必不言其所由,彼和之深情厚毒,畴能测之?故人而毒行不端者,彼虽与我交密,亦须提防者也。


翻译:

毕和,山西人。攻于心计,狡诈阴险,为人狠毒,本地人没有没被他骗过的。本族兄弟毕松,有一块地,约值五十余两银子。这块地和毕和的地挨着。毕和几次想搞到手都没能如愿,便心生一计,表面装成和毕松十分友好的样子,屡请毕松吃饭,一天到晚在一起游玩,表面好得就跟同胞兄弟似的,实际心中时时在想着害人。 

当地有个叫林远的,性格刚烈,他老婆罗氏,长得很漂亮,性情又淫荡,两口子性格不合,反目为仇。毕和遂乘虚而入,和这淫荡女人打得火热。表面上装出瞒着毕松的样子,实际上却就是要让他知道,因而故意藏头露尾的,果然毕松“着破”了毕和的勾当。毕松责怪毕和说:“真是白和你交朋友了,有如此美貌的妇人,为什么不带我去待上一晚,我又不真和你抢她?”毕和装出一付不好意思的样子连连道歉说:“这妇人极有情意,我要是把你带了去,她肯定会深深爱上你,又怕你来来往往没有节制,事情做得不机密,闹得她丈夫知道了,身家性命都会出事的。”毕松听了这话,只怀疑是毕和想一人独占罗氏,便一个人私自前往挑逗罗氏,没曾想罗氏居然答应了,此后情感一天比一天热,每逢罗氏丈夫外出,不是毕和去,就是毕松去,有时甚至三人同床,鬼混一气。 

这么着过了一个多月,毕和悄悄告诉罗氏的丈夫:“毕松是我兄弟,是我的好朋友,最近听说他与您夫人打得火热,我多次好言相劝,他也不听,现在告诉你,可以去捉奸,如果抓到了,可轻打一顿。他必然会叫我来说情,我会叫他多给你些银子,如此也好绝了他往后的妄想,只是小心千万别打重了,要了他的性命。林远听了,怒气填胸。第二天便找个借口,出门外出,说是得三天后才能回来,那毕松专门注意林远的去向的,一听说他又外出了,立即跑到罗氏那里,搂住罗氏,进房调笑。其实林远并未走远,他从藏身处突然返回,打入房中,二人已是解衣敞怀,在床上滚成一团。林远一把把毕松从床上揪下来,没命地往死里打,罗氏死命抱住丈夫的手,林远也无法再打。毕松乘机讨饶说:”愿意交银子赎罪。“林远说:”让谁来提保?“毕松说:”就叫我哥来即可。“林远一听,正合己意,遂派人去把毕和叫来。毕和来后,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看看,不走正道,闹到这一步。这得让你亲哥哥来才行。“毕松忙拦住说:”千万别叫我哥来,你就先替我出钱给他,把这事了结了,回头我便还给你。“毕和说:”我替你办事,怎么好由我来出银子?但现在事情也是急茬,我要不出银子,这件事也无法交待,不过,你得用实物做抵押才行。“毕松只得把前面提到的那块地的地契,押上与毕和。毕和说:”只能把价钱写低点,要不让林远知道了,还不便宜了他?“于是只写值银四十两。毕和回过头来,又只拿出三十两银子给林远。林远说:”怎么也得六十两。“毕和说:”这是通奸,女方怎么也得负担一半。就算你老婆长得漂亮,可以值上六十两,这不也有一半了。“林远怎么也不同意。毕和说:”他的地倒是作价四十两,可我手里没现钱,这样吧,咱们不如约定一个月以后,你再从我手里拿十两银子了事。“林远要立字据。毕和说:”如果是其他人从中说合,怎么也得加二分抽头。算来我已该得八两银子了。如今为你平息事态,还逼着我立什么字据?“于是便未立字据,林远便放了毕松,两弟兄一同走了。 

过了几天,毕松预备好本息共四十四两银子,找毕和赎回抵押的田产,不料毕和坚决不肯。一个月后。林远如约来找毕和要那十两银子,不料毕和也不认帐,说:“告诉你得银三十两,我只要二两谢礼,这还算多吗?”林远后来和别人说捉奸是毕和教他的,毕松方如梦初醒,知道自己被毕和卖了。然而已是中了毕和的奸计,后悔也没用了。 

  

评说: 

毕和想夺取毕松的田产,先去引诱他与人通奸;为了要引诱他与人通奸,又先与他交朋友。而且他的狡诈阴险之处在于:不是他自己公开去引诱毕松,而是让毕松自己落入圈套。虽说他想要那份田产,但直等到毕松出了事,出面调解时,才缓缓把毕松的田产纳入自己的口袋。这套计谋,也够周密的。如果不是他后来毁约赖帐,那林远不会说出是他指示捉奸的。如此毕和的一套毒计,谁又能料想到呢。所以只要是素日行为不轨的人,他虽说与我亲密无比,我也须提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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