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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两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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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国成立后,已经不便再沿用清朝货币。1912年3月9日,临时政府财政总长陈锦涛呈文临时大总统孙中山:“窃民国肇兴,革新庶政,而改良币制,尤属要图。……故本部拟先行另刊新模,鼓铸纪念币,就中一千万元上刊第一期大总统肖像,流通遐迩,垂为美谈;其余通用新币,花纹式样,应一律更改,暂应流通。”同日,孙中山命令财政部:“所请以一千万元上刊第一期大总统肖像,以为纪念一节,应准照行。其余通用花纹,中间应绘五谷模型,取丰岁足民之意,垂劝农务本之规。为此训令该部,即便遵照,速将新模印就,分令各省造币厂照式鼓铸可也。”不久,财政部颁下新模给江南(南京)、湖北、广东等造币厂依式铸造。银币正面为孙中山半身侧面像,上端镌“中华民国”,下端镌“开国纪念币”;背面嘉禾中间镌“壹圆”二字,四周环绕英文,间隔花饰为小五角星。因币面上的孙中山头像略小,俗称“孙小头”。同时开铸的还有副总统黎元洪像开国纪念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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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全国的货币流通极其混乱,流通的银元有外国银币、清政府以及各省铸造的“龙洋”和其他银币。由于各种银元成色不一,市价时高时低,造成波动,广大民众深受其害。1914年2月8日,北洋政府颁布《国币条例》,同时又颁布《国币条例施行细则》。新国币的设计方案经大总统袁世凯亲自审定,由天津造币总厂制成祖模后颁发各分厂大量铸造。1914年12月和1915年2月,先后由天津造币总厂和江南造币厂开铸,以统一币制。这种国币正面为袁世凯侧面肖像和铸造年份,背面为嘉禾纹饰和“壹圆”字样,俗称“袁大头”(图3)。由于这种银元形制划一,重量和成色严格遵守规定,发行后深受广大民众欢迎,流通于全国。此后,各家造币厂所铸新币除供给当地外,大量运销上海,上海金融市场逐步以新币行市取代了“龙洋”行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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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运动爆发后,在反帝爱国的高潮中,又取消了墨西哥“鹰洋”行市。这时各种“龙洋”和“鹰洋”逐渐从流通中被驱逐殆尽,“袁头币”成为国内一切支付交易中的主要货币,取得了唯一主币的地位。银元的统一促进了经济和金融的发展,是币制史上的一个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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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初期,银两制度被保留下来,结果是银元作为交易的媒介,而价值的标准仍旧是银两,在流通上实行两、元并行。以前日常使用小锭碎银,以及完粮纳税必须用银两,现在也改用或折纳银元了,银币的流通日益广泛,但商业往来和国际收支依然使用银两。最有势力的则是上海“规元”,规元是以上海银炉所铸二七宝银(实银)的重量,先加以升水,再以0.98除之,所得之数即为上海通用的标准银(虚银)。规元是当时上海唯一通用的记账单位,无论华洋交易,以及汇兑行市,均以规元为计算标准。上海是全国最大的工商业金融中心,可以左右全国经济命脉,因此,规元在中外市场贸易中颇具影响。银元与上海规元的折算比价称为“洋厘”。在商业方面,交易时虽用银两,但实际收支则用银元,用银元换银两,又用银两换银元,每换一次,都要结合洋厘的市价,辗转折合,贴水亏耗很大,钱庄获利而商家却蒙受损失。 


在两、元并行的情况下,商家为了便利交易,既需要准备银元,又需要准备银两。由于各地银两成色高低参差,平码又大小不一,折算起来甚为复杂,全国商民强烈要求废两改元。但是,由于西方列强的阻挠,以及钱庄、银号利用银两和银元差价投机取巧,牟取利润,以致长期争论不休,这一要求始终未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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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4月18日,南京国民政府成立。6月10日,《财政部令饬各造币厂停铸袁币改铸孙币呈》载:“查天津造币厂铸币祖模,系由前北京政府制发,所有花纹、形式现在已不适用,自应另行改颁,以重币制。……查停铸袁币,换铸先总理像币新模,前经政治会议议决。旋因宁厂呈请权铸旧模,为调剂金融起见,又经中央财政委员会议决:先总理像币绘样镌模需时,准暂用民国元年(1912年)所铸先总理纪念币旧模先行铸用。成色、分量,均照袁币办理。业经通电所属各造币厂一律停铸袁币,如在镌刻新模未成以前须先开铸,即向宁厂领取纪念币旧模,先行仿铸在案。”国民政府随即下令南京、杭州两家造币厂停铸袁像银币,改用孙像开国纪念币旧模铸造银币,只是把背面环绕英文的间隔花饰改为小六角星(图4)。1928年,天津造币总厂也正式开铸孙中山像纪念币。 


与此同时,各地废两改元的呼声更为强烈,国民政府也意欲尽快统一币制,以巩固政治和经济的统一。1928年3月,著名经济学家马寅初以浙江省政府委员的身份提出“统一国币应先实行废两用元案”。财政部对此案核议后呈报国民政府,认为“废两用元诚为统一币制、整理财政之基础”。但由于当时拟议金汇兑本位的影响,废两改元的呼声又趋于低落。1932年上半年,内地银元大量流入上海,竟达5446万元。当时上海银元存款为42000余万元,致使洋厘行市下跌至6钱8分8厘,创历史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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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3月1日,国民政府发布《废两改元令》,决定实行银本位币,以结束币制混乱局面,并从即日起开始铸造新银币。银币正面为孙中山半身侧面像和铸造年份,背面为帆船图案,两旁镌“壹圆”二字,俗称“船洋”(图5)。3月8日,国民政府公布《银本位币铸造条例》,实行废两改元。财政部决议先从上海实施,取得成效后再推行全国。自3月10日起,上海统一使用银元,为便利实施,暂行两、元并用以为过渡。4月初海外银价高过上海汇价,白银出口转盛,以银元兑换银两者日益增多,这一趋势使废两改元面临流产的危险。对此,国民政府决定提前实施。 4月5日,财政部发布公告:“兹定四月六日起,所有公私款项之收付与订立契约、票据及一切交易,须一律改用银币,不得再使用银两。其在是日以前原订以银两为收付者,在上海应以规元银七钱一分五厘折合银币一元为标准,概以银币收付。如在上海以外各地方,应按四月五日申汇行市先行折合规元,再以规元七钱一分五厘折合银币一元为标准,概以银币收付。其在是日以后新立契约、票据与公私款项之收付及一切交易而仍用银两者在法律上无效。”外商银行也顺应大势,外汇行市用国币挂出。至此,沿用数百年的银两制度正式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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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两改元的实施,对全国的货币流通有着重要意义:一是废除了银两这一落后、紊乱的货币制度,建立了银本位货币制度,为统一全国货币奠定了基础。二是初步整顿了当时的货币流通领域,促进了货币稳定和工商业的发展。三是确定了银币的铸造权归中央造币厂,取消了过去由各地银炉铸销、公估局鉴定的繁杂手续,同时又控制了各地滥铸货币,有助于中央政府集中统一铸造、发行和管理货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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